是寒兰混着甜栀,清甜又惑人。
窗外的寒风灌入车内,时雾白皙的脚背不适应地绷紧。连圆润的指头都蜷了起来,将椅背上的针织坐垫踩皱。
许沉扫了眼他被冷风吹过蜷缩着的小腿,伸手将空调温度开大,将车窗打上去。
取出座椅中间的收纳盒里的羊毛绒毯,神色冷漠地往时雾冷冰冰的小腿上一抛。
他花了将近一周,转了那么多趟车,吐了七八回才逃出的200km距离。
程家兄弟只花个三个小时就把他送了回来。
时雾看到车开进程家老宅,仿佛看到一所巨大的监狱。
当初脱离前逃出程家时他头也不回,可不就再没想过他也能有回来的一天。
这下是真有些慌了。
不断地喊着系统:“怎么办怎么办,我死定了!”
系统:“您不要慌,先稳住人设,刚刚就做得很好。咱们,咱们就是做好最坏打算,打断腿也没事,打断手也没事,踢断肋骨也没关系……想开点,我们有止痛buff啊……”
时雾:“……”
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,更害怕了怎么办!
他不敢靠着车椅,只捏着身上的绒毯,硬邦邦地夹在两兄弟之间挺直着小腰板坐得腿脚都僵了,下车的时候因为腿软有些站不住。
许沉倒是顺势扶着他的小臂,在发觉他腿僵得的确沾不了地后,甚至弯腰将那一小团的人拿羊毛绒毯裹好了抱起来。
时雾:“……”
惺惺作态。
明明就把我这个恶毒炮灰恨到了骨子里。
管家急匆匆地出来,看到被许沉抱在怀里,脸几乎全埋在对方胸膛里的时雾,松了口气,“找回来,找回来就好……”
时雾这三个小时被吓出一身汗,身上劣质的棉布衣贴在身上很不舒服,加上他又饿了一路,看上去都蔫蔫的。
许沉将他抱去了他从前的那个房间。
很奇怪。
这个房间居然没有被许沉占据。
这可是二楼最大的,采光最好朝向最好的房间。
房间里所有设施都没有变过,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,一切都是熟悉的摆放。甚至床头柜前的相框都没收走,卫生间的毛巾也没换下。
“你衣服湿了,得脱掉,去里面洗干净。”
怎么感觉这些对话似曾相识。
时雾好像是去挣扎的力气,十分顺从地进了浴室。
很多天没有泡过这么舒服的一个澡了,时雾在按摩浴缸里一躺就是一个小时,都舍不得出来。
好像这半个月的倦怠就因为跑一次澡减轻不少。
等到洗得干干净净的,穿上舒服的睡衣出来的时候。
浴室门一打开,非常馋人的香气就直往鼻子里钻。
是程家的私厨做了他最喜欢的汤羹和菜品!
而且似乎考虑到了他饿得太久,大多都是汤羹类的好消化又营养的。
最近半个多月颠沛流离的,每次都是吃最简单的粗茶淡饭,时雾眼睛顿时发亮——失去后才知道珍惜,程家做菜的手艺真的是一如既往地高超!
他好像又回到了刚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这么软的床,这么大的房间,这么宽的阳台,这么美味的晚餐……真是久违了。
时雾饥肠辘辘地坐在桌前,可是顾念着人设,没有狼吞虎咽,而是拿着勺子装作没什么胃口的样子,连表情都阴郁至极。
“吃。”
见他迟迟不动筷子,许沉的声音冷漠地从房门处传来。
时雾只能舀了几汤勺的粥送入嘴里。
普通的一顿饭,时雾拖着时间又吃了将近一个小时。
管家照例在饭后热了一大杯鲜牛奶端上来。
时雾喝了大半杯,舔了舔嘴角,在许沉看不到的角度,餍足地摸了摸略鼓起的肚皮。
许沉双手抱臂,“吃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