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气都不可以吗。
这人怎么……怎么这么不讲道理。
“你,你就是……”时雾好面子,又不肯收回已经说过的话,“你爸是救了我,可是这么多年了,我们姜家对你还不够好吗。你怎么就这么贪心!”
“贪心的是我吗。”
裴峥抓着他的脚踝,将床边上的人拖回来,“姜念,你这些年享受的荣华富贵,你知不知道都是怎么来的。”
时雾哽咽着,忽然后悔和裴峥呛嘴。
“发脾气前好好想清楚。”
“你以为,你还是以前的姜念么。”
一个半小时后。
这次,时雾是真的没有骂人的力气了。
他在裴峥的怀里软成一滩水,耷拉着眼皮,被乖乖地抱去卫生间,嗓子已经全哑了。
浴室的暖气开得很足,热水放好。
时雾最不喜欢浑身这些黏黏腻腻的感觉,被清洁算是一种解脱,没什么反抗。
两个人都不说话。
令人耳尖发烫的声音就越发清晰。
他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,那修长的手指是怎么一点点把那些满满当当的弄出来,再清洁干净。简直就是二次羞辱。
时雾眼不见为净,干脆闭上了眼睛。
那枚戒指却被他取下,咚地一声丢进马桶里,直接摁下冲水键。
时雾惊愕地抬眸,“裴峥!”
“干什么。”
时雾的嗓子哑得不行,听到这冷冷淡淡的三个字,有有些心有余悸。
裴峥看出他的一点畏缩,坐在他身边,“从今天起,你在这里好好养病。我会安排人给你每天定制复健计划,你躺了太久,光靠按摩是没办法完全恢复的。”
打个巴掌,给一颗甜枣吗。
时雾不敢像刚刚那样发火,只哑着嗓子道,“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,我不要你给我定制的复健计划,我要我爸,这是我姜家的宅子,就算股权归你,这房产还是我的,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!”
“放心,我等会儿就走。”
裴峥将他抱在怀里,拿着浴巾给他擦干净身上,又给他抹上润体乳。没管他的挣扎,拿出浴室里早就准备好的药膏开始给他上药,上好了再一件一件帮他穿衣服。
浑身绵软的时雾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。
任他摆弄。
时雾莫名地觉得,和他做过之后,裴峥身上那点冷冰冰的感觉减轻不少,好像比之前稍微体贴了一点,有点三年前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样子了。
“十六个点的股权,你胃口可真大。”
时雾鼻尖红彤彤的,裴峥还在给他吹头发,他见他不做声,越发讥讽,“亏我三年前,还以为你就是个无欲无求,性格温厚的老实人,我可真是瞎了眼,你就是一个‘挟恩图报’的混账,你仗着我爸重恩情,这样对我,这样对姜家。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三年前说什么都不会看上你——”
“姜念。”
裴峥关了吹风机,“我好不容易把你洗干净了,不想再弄脏一次。”
时雾紧了紧牙。
还有肚子的诅咒话没来得及说出口,只能硬生生再憋回去。
“明天跟我去墓园。”
“还有,不许再用你那张嘴巴,随便议论我父亲。”
房间里还残留着那种暧昧的气息,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他们刚刚是多么激烈。
他浑身像是拆卸重组一样。
说什么也不想再来一次。
忍不住那股脾气,又有点怕了他再继续行什么‘夫妻之实’,他脸色几番变化,最后声音比刚才弱了点,“不想听我骂人,你就自己赶紧从这里滚出去啊。”
嗓音略有些哑,鼻音浓厚。
裴峥扫了他一眼,没说什么。
材料已经签了,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。
他将那两份东西装入公文袋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