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张婆子在府上待的时间并不长,且只是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丫鬟,没近身伺候过母亲和孟挽,对两人的过去知道的也不多,这么多年过去了,记忆也有些模糊,听白明霁问起,张婆子才努力地去回忆,“奴婢印象中,夫人和二娘子从小就要好,孟家也就她们两位主子,平日里两人玩在一起,去哪儿都在一起。”
如此相依为命的姐妹,最后一个却害死了另一个。
白明霁又问道:“这些年,金秋姑姑可曾对你提起过母亲和姨母?”
张婆子摇头,“咱们之间从来不提东家的事,我和金秋都知道,这事乃忌讳。”
“忌讳?”白明霁问:“为何?”
张婆子沉默一阵,突然叹息一声道:“当年奴婢离开孟家时,曾对着孟老爷子发过毒|誓,只要踏出孟家的门槛,便不能把里面的话带出去,本来这些话,奴婢应该烂在肚子里的,可如今大娘子非要问,奴婢活到了这个岁数,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。”
张婆子声音低了一些,同白明霁道:“那年孟二娘子也不知做了什么事,惹得孟老爷子发了好大一场火,把二娘子关进柴房,扬言要她自己想明白,想不明白就自生自灭,可二娘子性子倔,也不妥协,绝食了几日后,人晕在了屋子里,这事儿还惊动了大娘子,等大娘子匆匆从京城赶回来,也不知道怎么同老爷子和二娘子调解的,最后二娘子被大娘子带去了庄子,而府上所有的奴才被孟老爷子遣散了个干净。”
“奴婢也正是因为此事离开的孟家,那一年内,孟家的奴才走的走,消失的消失,府上的下人几乎都换了一批,金秋姑姑是跟着大娘子去了京城,若非如此,也得走。”
张婆子道:“奴婢再听说二娘子的消息,已经是一年之后,孟老爷子将其许给了林家,很快便完了婚,可惜二娘子命不好,嫁过去没多久,林家郎子便走了,林家老母本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,骂二娘子是个扫把星,克死了她儿子......”
白明霁出生后,很少去孟家,对孟家的事情并不了解,不知道还曾发生过这些事。
祖母走得早,母亲嫁来京城后不久,便辞世而去,家中一切由外祖父做主,他性子刚烈,最怕旁人说其攀附权贵,即便母亲嫁入了白家,而白之鹤用他得来的功勋谋了一个侍郎之位,他也从不主动与白家联系。
到底孟挽做了什么事,把他气成了那样。
难怪在之后的几年里,母亲再也没在自己跟前提及过孟挽。
白明霁突然想到了金秋姑姑留给她的那个包袱,那日金秋姑姑交给她后,她便没打开过,让素商拿出来,递给了张婆子,“这是母亲走时,交给金秋姑姑的东西,没说旁的,只让姑姑走后把它交给我,婆婆帮我瞧瞧,这一套婴儿的衣裳,母亲打算给谁的?”
张婆子一愣,接了过去,仔细地看了一阵后,突然道:“这不是你母亲做的。”
白明霁眉头微拧,“婆婆此话怎讲?”
张婆子道:“大娘子的针脚,奴婢见过,当年金秋时不时会拿大娘子的绣绷和花样出来,给大伙儿开眼,大娘子喜欢花,绣出来的几乎都是花草,不似这般热闹的鸟雀图。”又抬头惊喜地道:“这是二娘子的针脚,二娘子从小就喜欢热闹,尤其是喜欢鸟儿,还喜欢绣一些孩童嬉戏的花样,这一点奴婢记得没错,这套婴孩的衣裳,定是出自二娘子之手。”
她语气笃定,应该是错不了。
八年前,孟家并没有小孩出生,而自己和白明槿也已经大了,孟挽为何要绣一套婴孩的衣裳,且还给了母亲?
白明霁把包袱接了过来,一样一样的查看,突然从里面滚出来了一只金镯子,一个没注意摔了下去,一旁素商伸手想捞,也没捞着,镯子滚到了地上,卡扣处被摔得裂开,竟从里面滚出了一颗一颗的小药丸。
白明霁心头一跳。
素商先她一步捡起了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