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药勺,递到她跟前,紧张地道:“娘子......”
白明霁没去接,让她拿去给了府医,大抵猜到了母亲和姑姑身上的蛊虫是靠什么东西所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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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内。
皇帝自搬进菱湖的偏殿后,与太后之间的来往便愈发不加掩饰,日日歇在了太后殿内。
皇帝在里面陪着太后,李高便守在门外,直至第二日清晨,人从里出来了,才跟上去伺候。
等皇帝更完衣,坐在书案上开始处理起了折子,李高才退下去,得以歇息一会儿。
这头人回到直房,才褪下鞋袜,外面一位太监便走了进来,把手里的一封信函交给他,低声道:“二娘子那边来话,晏家夫妇已经怀疑到了她头上,让主子自己小心。”
李高把信接了过来,片刻的沉静后,同跟前的人温声道:“找几个人,把她护送回扬州。”
那人却垂目道:“二娘子说,他知道主子的打算,可她还是想看一眼......”
李高没再说话。
那人又道:“主子放心,裴大人已答应了会守口如瓶,不会再追查二娘子的事。”
李高没应,展开了手里的信函,看完后,递给了跟前的人。
那人接过,瞧了一阵,突然一愣,失声道:“裴潺的人去了扬州?”
李高这才道:“裴潺不可信,好不容易有个把柄落到了他手里,他岂会错过机会。”
“果然是老狐狸,早知如此,当初主子就不该举荐他,自己的仇报了,回头便开始踩主子了。”那人忍不住咒骂了一声,又道:“主子放心,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抹去,就算他去了扬州,也会同晏世子的人一样,无功而返。”
“与虎谋皮,从一开始便想到了后果,我未拿出诚意,便也从未指望过他一直站在我这边。”李高很淡然,将那封信函,放进了火炉内,火苗子瞬间腾升起来,映入了他眼睛内,瞳仁烧得一片赤红,轻声道:“听说扬州来了一位张嬷嬷,人已进了晏侯府,去查查,她是如何到的京城。”
那么多的眼线,竟然有个漏网之鱼,还来到了扬州。
“是。”
李高又道:“吩咐下去,越是这时候,越不能乱了马脚。”朱家的人已死,没有任何人能证明太子的身份有假。
他从来不怕晏长陵,因为他在明处。
也不需要着急,因皇帝正在自寻死路。
皇帝太过于低估了朝中那帮臣子的实力,从他沾上太后的那一刻起,他的皇位便已岌岌可危。
当年各世家能扶他坐上皇位,今日也能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。
一场官职改革,他已得罪了世家,如今个个都知道当年被他们扶持起来的皇帝,过河拆桥,正等着抓他的错处。
一个不懂得感恩,且不愿意扶持世家的皇帝,和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太子,世家只要不蠢得糊涂,都知道怎么选。
等到太子登基,旁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。
在直房内歇息了一阵,皇帝午歇时,李高才过去伺候。
刚进屋,皇帝便递给了他一封折子,“看吧,又举荐了一份名单,都在替朕找皇后。”
可名单上的人,并非是他心中的人选。
他只要太后。
自从知道太后有了身孕后,皇帝要封太后为皇后的心一日胜过一日,已刻不容缓。
李高接过奏折,并没有打开,也看出来了皇帝的焦灼,这回没再劝他等等了,而是弓腰道:“陛下怕是等不得了。”
是啊,等不得了。
日后的肚子日渐会大起来,此时若不证明她的身份,待孩子生下来,那群大臣又有得说了。
皇帝为了此事已焦头烂额。
此时若直接提,内阁那帮子人肯定会吓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,他都能预料到是什么后果,先以道德人伦来框架他,再磕头以死相劝。